男朋友能不能见,是次要的。
鱼能不能吃上,那才是最主要的。
温淼利落地换好衣服,拿了手机出门。
时间还早,老爷子不在家,和管家一起去江边钓鱼了,前院里安安静静的,有几个穿着工作装的园丁在修整草坪。
温淼熟门熟路地朝正厅走。
沈嘉喻的房间在三楼,一楼二楼都没人,但温淼刚踩上楼梯,就隐约听到了楼上传来的钢琴声。
越往上走,声音听得越清楚。
直到上了三楼。
钢琴声是从书房里传过来的,书房的门并没有关,温淼放轻动作走了过去,步子停在书房门口,她没有贸然进去,只有些好奇地抬眸往里面看了一眼。
而后颇为意外地发现,坐在钢琴前的人居然是沈嘉喻。
少年穿着件纯白色的衬衫,衣袖松松挽到手肘的位置处,袖口下露出一截肤色稍显苍白的小臂,清瘦分明的修长手指按在黑白琴键,流畅的音符于他指尖倾泻而出。
眉眼不似平时的温柔,看起来有些冷。
温淼怔了怔。
她从来都不知道沈嘉喻会弹钢琴,以前也没听沈嘉喻提起过。
但之前跟沈嘉喻第一次来老宅这边的时候,她就见过这架钢琴了,那时候温淼以为这只是个摆设,就跟贺寅执意在家里安装了个沙袋一样。
用来当装饰品的。
音符入耳,温淼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这是哪首钢琴曲。
秋日私语。
这是海大附中高中部的下课铃声,温淼风雨无阻地听了三年,而后消失于今年夏天,如今时隔小半年再听到,竟然有种恍如隔日的错觉。
温淼没打扰他,只在门口静静听着。
一曲结束。
沈嘉喻的手搭在琴键上没有拿开,而是微偏头看着窗外,脸上的神色依旧是冷漠又疏远,温淼定定看着他,眸底忽然飞速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微抿了抿唇角,忽然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沈嘉喻倏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鼻息间闻到了温淼身上的那种淡淡的甜牛奶的味道,他脸上的冷漠神色顷刻间被打破,眉眼稍稍柔和起来,好似刚才看到的那个表情只是她的错觉。
温淼也只当自己没看见,她歪了歪头,侧脸贴上他的下颌蹭了下,说话声音里带着点软软的鼻音“沈老板,藏得挺深的呀以前我都不知道你会弹钢琴的。”
沈嘉喻被她蹭笑了,偏过一点头来看她,搭在琴键上的手也抬了起来,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你以前学过吗”温淼由着他揉着自己的脑袋,并没有躲开。
“嗯,我小姨教的。”沈嘉喻声音轻淡地说。
只是从喻溪住院之后,沈嘉喻就再也没碰过钢琴。
听出了沈嘉喻语气里的微妙异常,温淼没再多问,直接切了话题“看不出来,我男朋友还多才多艺呀说实话,我之前以为你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花瓶来着。”
她把下巴轻抵在他肩上,笑眯眯地又说一句“不如你晚上跟我去ive
hoe卖艺去吧”
沈嘉喻尾音微抬“卖艺”
“对啊。”温淼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不是单身狗了,得存钱养家。”
沈嘉喻微勾了下唇角“卖艺不太行,男德经上不许男人抛头露面,影响不好,我能不能选择卖身”
温淼“”
男德经上不许卖艺,就许卖身了吗
温淼“你要卖给谁”
沈嘉喻“你啊。”
温淼微微睁大眼睛“我”
沈嘉喻“嗯”了一声,以一种看冤大头的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说“你不是穷得只剩钱了么”
温淼“”
休想
诡计多端的男人,又想骗她钱
温淼瞬间松了手,警惕地捂紧了自己的小金库,骗感情行,别骗钱,骗钱真是太过分了
沈嘉喻看她那副小财迷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故意伤心似的轻叹一口气,逗她道“宝贝儿,我伤心了啊,钱比我还重要啊”
当然
这不是废话么
用林尔她爸的话来说,就是“钱当然重要了,钱是最重要的,因为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剩下的百分之一可以用钱来缓解。”
温淼深以为然。
建议沈嘉喻不要问这个自取其辱的问题。
温淼虽然是颜控,虽然喜欢看帅哥,但帅哥和金钱比起来,对不起,她还是坚定不移地要选择后者。
活了这么十年了,温淼最清楚的一个道理就是帅哥对她来说,不是必须的,但钱是,没有帅哥,她可以活,但没有钱,她寸步难行。
“男朋友,你让我更伤心。”温淼配合地在脸上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只不过是觊觎你的身体,你居然觊觎我的小金库。”
就说过不过分吧
沈嘉喻扬了扬眉梢,慢条斯理地说“身体都给你了,要你点钱不过分吧”
闻言,温淼皱了皱鼻子,低头认真思考了半分钟,而后看着他期期艾艾地说“可、可我想白嫖。”
沈嘉喻“”
这就是真过分了。
晚上的ive
hoe现场准时在八点开始。
ive
hoe里来的粉丝都是乐队铁粉。
从喵咪小耳朵成立之初,乐队就是走的独立乐团的风格,自己作词编曲,从不假手他人,不签经纪公司,不搞收费演出,也不发唱片音频,要想听歌,只能去演出现场。
只是,一票难求。
ive
hoe的门票是不对外售卖的,要想看乐队现场,只能在微博上蹲粉丝抽奖。
能不能拿到门票全凭各自运气。
这样下来,乐队倒是积攒了一批团体铁粉。
时隔半年,久违的演出让现场气氛趋于狂热,女粉还比较克制,一声声的“女鹅儿”“崽崽妈妈爱你”穿插在背景乐中。
男粉就战斗力比较猛了,扯着嗓子对着谢肖和秦柯大喊“老公我爱你”,喊得谢肖和秦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是想把手里的贝斯吉他砸下去让人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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