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自从正月时云谏来越夏闹了笑话之后,他很是郁郁了一阵。
越夏一想起来他把自己的财产证牌似的摊平在桌上的样就忍不住笑:“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吓得李美珠还为自己和他都已经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都开始谈婚事了?
但实际上这两连正儿八经的嘴都没亲,最多贴贴嘴角。
“我为……”时云谏微微蹙起眉,无表情道:“正月去见长,就是那个意思。”
越夏:“什么意思。”
时云谏:“……就是,那个意思。”
越夏:“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她强行把时云谏移开的视线扭回来,很霸道:“看我。”
时云谏知道她就是故意的,但又不太好说出,最后抿着唇,才低低道:“所只有我想了……”
越夏看他一脸平淡中又带着点委屈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这才多久啊?”越夏觉得他真是想的够远了,“就想到那去了,太快了吧?”
时云谏很认真地蹙着眉否认:“很久了。”
越夏:“很久是多久?”
时云谏目光一滞,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答道:“两个月。”
越夏看他一脸不情愿又不得不说实话的样,笑倒在沙发上。
时云谏:“……”
他不知道为什么,可他就是觉得已经够久了。
沙发很宽大,浅黄色的布料,越夏躺在上头软乎乎的,像底下坐了一片云。
前段时老宅因为破产被院拿去拍卖了,时云谏终于从里搬了出来,搬到了越旁边。
越夏问,他为什么对没感情还住在时,时云谏给出的答复相具有他的风格:
“有住的地方,没有必要再增加成本。”他无表情道:“钱不能随便乱花。”
越夏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到钱:“那攒着干什么?”
时云谏:“攒着给你。”
越夏:“我不缺钱。”
“但是。”时云谏色不改,“我得有。”
越夏:“………………”
这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说不出的奇怪,这个简单粗暴的思维方式,竟然让她想到了自己那度假去了的系统233。
说到233,统之后还回来一次,主要内容是告诉她自己的绩效虽然被扣光,但总系统体恤它毕竟是个新,所发了很多辛苦费,它现在享有了数据芝士瓜自由,每天躺在海滩上度假,让她无需挂碍自己,没有被罚。
越夏虽然很为它感到高兴,但是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个机箱躺在度假椅上,远方由0和1组成的数据海浪潮涌潮落的画,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诙谐:“……”
这两个月,她还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时云谏似乎不会生气。
与说是不会生气,但更像是根本不懂怎么生气,每次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直说,而是默默选择接受,而越夏然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洛泽都看不下去了。
“你已经一周没跟他一起吃饭了。”洛泽正在包花卷,她现在在越夏前把包袱全丢了,素着张脸,鼻尖翘翘的,看上去特别,“他没说什么吗?”
越夏对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莫名,“没啊。”
王诗雅觉得不太对劲了:“他就没点脾气什么的?”
越夏摇摇头:“没有。”
然,生气不代表要限制另一半的身自由,只是前两个月应该是热恋期才对,想多相处一会儿自然是之常情,但越夏还是和前那样上窜下跳,这跑那跑的,动辄找不到,时云谏竟然一点意见都没有,算是很离奇了。
……外表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样。
被这么一说,越夏深思熟虑片刻,突然发觉一个事实:“……他好像没有生气喔。”
唯一在她前不太高兴的一次,就是自己醉了之后亲了还不给答复,但那比起“生气”,更像是“撒娇”,所,大概不算生气。
洛泽皱眉:“一次没有?”
王诗雅重复:“一次没有?”
越夏笃定:“一次、没有。”
洛泽:“就算你天天一游戏就联系不到?”
越夏:“嗯。”
王诗雅:“就算你去哪都不告诉别,老让担心?”
越夏:“嗯。”
洛泽:“就算你工作老是要催,不凶就不做?”
“嗯……怎么突然变成我的批评会了!”越夏敏锐发现不对,在被骂之前拔腿就跑,“那我该去问问才对。”
她没有直接跑去问时云谏,而是先去问了还在国外出差的姜书瑶。
姜书瑶很快就接了视频电话,她在国外,这时已经是夜晚了,却还是穿戴整齐地在桌前处理公务,听到越夏的问题,很是疑惑:“所,你想知道时云谏为什么不生气?”
“嗯。”越夏扶着下巴,深思熟虑道:“因为,你好像从来不生气。”
姜书瑶笑开了,“我脾气很好吗?”
越夏想都不想:“然了!”
姜书瑶要是脾气不好,那世界上就没有脾气好的了。
“实,”姜书瑶把头的笔先放下,心替她分析,“每个生气的点不一样。有些时候,一些事不至于会生气,但不代表他不在意。”
越夏眨眨眼,觉得这话好抽象,于是决定举例尝试:“我把你的工具弄坏了,修不好了。”
姜书瑶:“没系。”
越夏:“你回国的时候我可能不能来接你了。”
姜书瑶:“你有空就来,没空没系的。”
越夏:“昨天阿姨的信息不心没有看到,让她担心了。”
姜书瑶:“好好解释一下的话,妈妈会理解的,不太在意。”
越夏:“我最近又交了好多好朋友,都是很可爱的女孩。”
“……好啊。”姜书瑶在视频那头缓缓微笑起来,“都是谁呀?”
越夏:“………………”
生气了,绝对生气了!
她谨慎地解释完后,眼看着姜书瑶的微笑回到往常的弧度,终于领会到了中的一丝窍,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分了。
但对此,时云谏的答复是——
“为什么要生气。”他眨了眨眼,孔上依旧是和往常一般淡然的神情,最多有些困惑,“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
生气对他来说是不理智的行为,只要成熟一点的就不会随便生气。
今天正好是情节,本来越夏难得有点仪式感,想说出门玩一玩,但是看到外浩浩荡荡的情侣大军,最后还是选择了宅在里。
李美珠看见时云谏,有些生疏地问候道:“哟,时,来了啊。”
……果然她还是有点不习惯……自女儿谈恋爱就算了,为什么对象会是时云谏?感觉太魔幻了到现在还是有点无相信……
时云谏点点头,把自己带的礼物递去,挨个叫:“阿姨,叔叔。”
越清抱着站在后边,阴阳怪气道:“哎哟不叫哥哥,咱俩毕竟平辈……”
时云谏的视线挪到他身上,顿了一下,随即点头:“你好。”
越清:“?”
“你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发火就……
“不要挡门。”越夏脑袋把他顶开,她上拿了不少新买的游戏卡带,现在急着上楼呢,“爸妈,我上去啦——”
越德良:“嗯。”
李美珠:“等下妈妈给你送水果哈!”
时云谏路他身边,再对他表情冷淡地点了点头示意,就跟着上去了。
越清:“……”
李美珠:“……”
越德良:“……”
“可说吗。”越清缓缓道:“感觉像养了一只冰系宠物精灵,还是自动跟随的那种。”
越德良:“你精灵一米九。”
越清:“爸,你吐槽功力是不是全在我身上了?”
李美珠:“你要是看着不舒服,你去找个,看看肯不肯养你。”
越清:“………………”
啊啊啊啊啊啊!!
时云谏上楼,把门好,越夏现在已经在兴奋不已地插卡带了,“快来快来!”
他嘴角微微弯了起来,挨到了越夏的旁边。
下午越夏穿的太多,又跑来跑去,有点出汗,回来之前先冲了个澡,现在马上换了居服,发尾还有点湿漉漉的,垂在脖颈后方有点痒,时云谏垂眼看着,轻轻伸把发丝拨开了。
他闻到越夏洗发水的味道,薄荷的气息。
虽然只是这样轻轻地挨着,但时云谏看着越夏专注地摆弄柄,还是觉得很开心——
两个时后,他就不这样觉得了。
他在旁边静静坐着——今天是情节,时云谏在出门前很心地换上了新的衣着,确保自己身上每一处都是妥帖的,但越夏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新游戏上,根本就没有多看他几眼。
……根本没发现他穿了新衣服。
时云谏抿着唇,试图把对方的注意力从屏幕上抢来,他默默看着越夏。
——越夏根本没发现自己在看她。
时云谏轻咳了一声。
——被游戏音效盖去了。
时云谏伸拽了拽越夏的衣角。
——越夏毫无所觉。
时云谏:“………………”
他少见地感到自己心里泛起一丝涩意,但看着越夏那么开心的样,他不想出言扰,只是在旁边默默地想。
嗯。
玩吧。
糖豆比他重要。
宝可梦比他重要。
马里奥比他重要。
反正,游戏比他还重要就是了。
没有了统的提醒,越夏兀自沉浸在游戏中,但或许是本能告诉了她情况不对,越夏玩到一半,蓦然转头,发现身边的时云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成为了一个大型受气包的形状,抿唇垂眼,看上去就差在脸上写四个字了。
“我不高兴”。
越夏:“……”
她寒毛一竖,果断地伸把游戏了,怼了怼时云谏的胳膊:“怎么啦?”
时云谏不说话。
越夏把脑袋凑去:“生气啦?”
时云谏不理会,只是把头微微偏开,不看她,但身还是诚实地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越夏看着他颤动的睫毛和绷紧的唇角,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她竟然感到了新奇。
时云谏会生气?
“你真生气啦?”越夏直接趴到了他的腿上,强行和他对:“我就是玩起来忘记时间了……你不说……”
时云谏绷着脸:“没有。”
越夏:“没有什么?”
“我没生气。”时云谏硬邦邦道:“你玩,我不扰你了。”
说的和真的一样,还真的把柄重新递到她里。
越夏装模作样真去接,时云谏一收,缩回来不给了,微恼:“你……”
越夏“噗”一声笑出来,“那么委屈呢?”
看这气受的,今晚不吃饭了吧。
时云谏无表情:“我没有。”
相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好像越夏爱怎么样怎么样,他不在乎。
越夏:“今天是新衣服啊?灰色很称你,好看的。”
时云谏:“……”
他没说话,只是又把那柄往身后藏了一点。
“今天。”时云谏默默道:“是情节。”
越夏:“嗯?”
时云谏:“所换了新的。”
越夏玩心大起,惊讶道:“啊?原来今天是情节?我都不知道。”
时云谏嘴唇一抿:“?”
刚差点被哄好的情绪又回去了。
“好了,我不玩了。”越夏说到做到,把柄从他背后拿出来,放回去,电源掉,时云谏就坐在原地,乖乖看着她收拾,在越夏转回头的那瞬间,表情立马又绷紧起来。
越夏直接坐到了他腿上,揪他的脸:“你不会还生气吧?”
时云谏下意识伸护住她的腰,仍在坚持:“我没生气。”
越夏:“……”
这就是你的倔强吗,草草。
这个姿势,她比时云谏要高很多,现在自上而下望着他神情淡漠的脸,时云谏看左,看右,就是不和她对视,越夏没忍住,垂下头贴了贴他说着没生气却偷偷抿起来的嘴唇。
二之前最大的进展就是亲亲嘴角牵牵,还都是越夏主动的。现在两个的唇瓣轻轻贴在一起,触感干燥温软,一触即离。
在蜻蜓点水般碰触的一瞬间,越夏感到时云谏原本虚虚环在自己腰上的顿时一紧,掌的热度沿着居服单薄的布料传来。
她把脸撤开,发现时云谏反应来了,没反应来,现在有点呆呆地望着她,薄唇上有些水光,耳根泛着红。
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的茫然。
“还生气?”越夏大一挥,十足霸道:“再生气我就再亲你了。”
她本来只随一说,但时云谏怔然片刻,竟然红着脸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非常自觉。
越夏:“?”
越夏被他这么一弄,倒觉得自己别扭起来,但话都放出去了不能不做,于是闭起眼睛,狗似的在他脸上毫无章地乱啃,把下半张脸都亲的湿漉漉一片,时云谏闭眼忍着,最后终于忍无可忍,轻轻指尖抵住了眼前的后脑。
他侧着脸,停顿片刻,鼻尖蹭了蹭越夏发烫的脸颊,然后温柔地覆上了她的嘴唇。
很快,两个番茄大头出现在了室内。
不知了多久,时云谏才放开她,眼神湿润,越夏觉得有点丢,但她输不输阵,烫着脸大声道:“记住训了吗?后再敢随便生气,看我不亲死你。”
时云谏:“后不敢了。”
越夏:“这还差不多。再来一下。”
时云谏吃痛道:“嘶……轻点咬我,疼。”
夜风轻轻卷窗帷,灯影晃动。
多么静谧的夜。
门外。
来送水果的李美珠端着盆的微微颤抖:“…………”
来送牛奶的越清端着盆的微微颤抖:“…………”
只是来凑热闹的越德良指微微颤抖:“…………”
半晌,他才缓缓道。
“时。”越德良竖起了大拇指,“是个好。”
李美珠:“是个好精灵。”
越清:“我说别杵这了,赶紧走吧,多看一眼晚上都睡不着……”手机地址:看书更便捷,书架功能更好用哦.:,,.